02:25 PM
她上床的時間
第一次, 失眠在一張雙人床的旅館房間。
想過要不要拿出袋子裡的助眠藥,
決定一顆的入眠、兩顆的好眠、三顆的深眠還是整瓶的一了百了。
後來,她從遙控器尋得樂趣,就忘了助眠藥這回事了。
轉到政論節目,她十分確信自己住的這座小島正被下流的政治與敗德的報紙輪暴。
「那麼是為了什麼理由而開始旅行呢?」
這是今天下午,咖啡店,
隔壁桌百無聊賴一個男孩問自己的問題,
她心底揣測這是搭訕的鑰匙?還是旅人間的密語?
悠悠白光透進,她瞇起了眼,
不巧男孩正好看到且覺得她神情怎能如此迷人哪!
「我該走了!」
很快起身離開,是因為她自私且卑劣地希望他一輩子惆悵她的迷人還有消失。
「那麼是為了什麼理由而開始旅行呢?」
她拿剛剛男孩的問題問自己,
「是因為我開始跟鸚鵡說話,很不妙我知道,因為鸚鵡是一顆氣球,而我好認真跟牠說心事,
我叫牠傑瑞,牠習慣叫我小孩,很溫柔地叫我小孩。後來我幾乎要愛上牠了,很不妙我知道,
所以我馬上整理行李,離開那房間,離開那面牆,離開牆上的傑瑞,關上門的瞬間,
我聽見牠聲嘶力竭大喊:『帶我走!』我於是哭了,頭也不回地逃脫,很不妙我知道……」
然後她來到車站,清晨,月台上的乘客面容篤定,
篤定等著將來的列車帶他們到篤定的終點,
「那麼誰會在出站口等著你哪?」
她很想問問她隔壁西裝筆挺的老先生,
但她忍住了,
只有她是漂浮的,連握住車票的右手都那麼虛軟無力,
她再怎麼寂寞也莫可奈何。
後來,她在一座公園停下來了,
這裡頭的樹患了憂鬱症,秘密在它們之間,風一吹就流動,
高高低低間叨叨絮絮,很不妙,
那些來運動的人啊、來玩耍的孩童將憂鬱症帶回去,之後彼此開始傳染。
後來,她先將行李放在一旁,
爬上電線桿隨著剛發現的藤蔓視野望出去,
慢慢地藤蔓教會了她一些事,她學會之後仔細摺好藏在右耳的耳洞。
她心裡空掉的被填滿了一些。
於是,她小心翼翼爬下電線桿,拎起行李往回走,
又打了車票,不漂浮了入站出站都不漂浮了,
她重新回到這間讓她逃離的房間,
在門口站定,卻發現竟然口袋掏不到開門的鑰匙了怎麼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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